法庭科学漫谈之五：由黑手党“教父”的落网谈模拟画像

王希胜律师

2006年4月11日上午，意大利警方突袭了西西里岛首府巴勒莫以南59公里处科莱奥内郊区的一处农场，逮捕了意大利头号通缉犯、黑手党“教父”普罗文扎诺。普罗文扎诺被认为是当今这个时代最不可思议的逃亡故事的主人公：在过去的43年里，意大利动员了最为精锐的警察部队，雇佣了数十名密探或者通风报信者，甚至配备了最为精良的设备对他进行全方位搜捕。然而，警方甚至没有得到他的最新照片，只有一张他25岁时的照片，其他线索少得可怜，因此一直未能将其抓捕归案。
由于近几年来普罗文扎诺一直疾病缠身，曾去过法国南部一家医院接受前列腺手术。意警方根据医生和护士的描述，制作出了普罗文扎诺最新的人像拼图，这成为他们逮捕普罗文扎诺的突破口。（见《南方人物周刊》2006年第10期）
这里所说的人像拼图就是模拟画像。模拟画像是通过目击者口述其所见的犯罪嫌疑人的具体的面貌特征，由专门的绘画人员描绘出犯罪嫌疑人的人面像，用作侦缉犯罪嫌疑人的第一手资料。这是最主要的一种应用，还有一种情况是针对失踪、被拐骗或者被犯罪分子劫持为人质的人，在没有其照片或来不及寻找其照片的情况下，通过目击人口头描述而对其进行的描绘。
模拟画像包括正面像和侧面像。正面像脸谱的表现较全面，能反映出五官的组合、形状等，但立体感不强，很难表现出侧面的一些特征；侧面像表现头像的一侧，能够将人的额头、鼻子、嘴唇、下颌等脸部的侧面特征表现出来。以下四种情况是进行模拟画像的基础：第一种情况在案件中出现较多，绘制者是以口述者的语言、文字为基础进行绘制的，口述的重点是：人的体态、头型、五官特征，还有牙齿、胡须及发型的颜色、习惯动作、神经性动作、发音等；第二种情况以相似人为模特的修正式的模拟画像。这种情况主要是有目击者协助寻找与犯罪嫌疑人脸谱相近的人为基准进行画像，然后修正不同之处；第三种情况是已经知道被模拟的人是谁，但是无该人照片，就在他的亲属中寻找相近似的脸谱为基准进行描绘；第四种是以童年的照片为基准追画现在的肖像，这种情况多见于被拐卖儿童拐卖数年后的寻找和辨认。
模拟画像是绘制者通过描述者记忆追随来完成形象的一种特殊技术，故此它对绘制者的要求较高。绘制者除了具备较高的人像造型能力外，还要具备相关的人类学、解剖学和心理学等学科的知识。在模拟画像时，绘制者根据描述者提供的信息，边问边画。描绘形象时，首先要通过询问概括出形象的头发和面部轮廓，而后勾画其五官特征，并且要准确地体现出形象的五官比例结构。此外，口述人的口述能力与模拟画像的成功与否也有很大关系。口述者的观察、记忆和表达能力与口述人的文化水平、职业、阅历都有关系。
由于模拟画像是通过绘制者对口述人描述的语言而感觉、想象、模拟画出的，它不可能做到完全逼真。在模拟画像的过程中一般要把握如下几个原则：一是形象轮廓确定后，对五官尤其是眼睛的刻画要力求准确，这是画像成败的关键所在；二是绘画过程中应大胆增加联想，发挥想象力，适当夸张概括，从不同方面构思所绘形象；三是先询问目击者再画，画后再辨，辨后再改；四是从目击者最明确的形象入手；五是先对目击者的学识、经历、职业、目击时的心理状态以及目击时的环境、时间、条件、光线等进行了解，以便于准确确定形象。目击者的记忆有无目的性、目击者的职业、文化水平、心理因素对模拟画像的准确与否也有较大影响。比如，有目的的记忆准确度较高，理发美容师对面容、发型的记忆较准确等。
上面的例子是国外发生的模拟画像在侦查中成功运用的例子，其实国内也不乏此类例子，如某地发生的一起特大抢劫杀人案件中，就是根据抢救苏醒后的被害人提供的信息，采用模拟画像，经群众辨认抓获的犯罪嫌疑人。
王淳浩
来源：东方法眼